前几天在微博上看到一条转发的帖子，说的是扎克伯格学中文的事情。大意是一个女员工和扎克伯格聊她的经理，女员工反复说了几遍，扎克伯格还是听不懂，只能让她说得再简单点。最后女员工说得足够简单：我的经理很坏。扎克伯格一听就懂。作者于是得出结论：如果更多的人说话这么简洁清楚，相信很多组织的运营情况能极大的改善。

对这个结论，我不敢苟同。说话简洁固然重要，但是更重要的是达意。虽然中国人说话比较含蓄，但是我相信这个女员工刚开始说的让扎克伯格听不懂的话里，想表达的意思绝不是“我的经理很坏”这么简单。为什么说他坏，体现在哪些事情上，这些前因后果，来龙去脉都没有说清，让人如何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？将她要表达的意思浓缩成这一句话，丢失了多少信息我们不得而知，但后果很严重。也许她的经理被莫名中伤了，也许她的人际关系从此遭受了严重的影响，也许一件本来很容易沟通解决的事情变得复杂而棘手。这些出乎她意料的结果都是词不达意造成的恶果。

我自己也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。研究生毕业答辩的时候，一个老师问了我一个论文里关于某个技术的问题（具体什么问题忘了）。我回答得很简单：没有（还是“不是”？）。没了。那个老师估计没料到我会回答得这么简洁，意犹未尽的样子，看他的神情不知道是想继续问点什么，还是希望我继续回答点什么。总之现场尴尬了一两秒，最后他也没继续问下去。晚上老板请客吃饭，谈到那个问题，老板说，以后遇到这种问题，不要这么快的结束，要学会推销自己的产品。要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，感兴趣。你自己都没兴趣，怎么能指望别人对它感兴趣。现在想想，老板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。并不是说问什么回答什么不好，而是在某些情况下，对那个问题的简单回答并不能代表你想表达的意思。这时简洁就要退到第二位，首先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，而不是被别人的问题套着走。

不仅回答是这样，问问题也要是这个思路。前阵子办了华夏的信用卡，要还款了，我打电话给华夏客服咨询绑定建设银行借记卡的事情。我问得也很简单：绑定建行的借记卡要不要手续费，还款有没有额外的费用。客服回答说没有。我很满意，就挂电话了。后来老婆跟我说，他说没有手续费是指华夏不收手续费，但是建行应该会收跨行的费用。问的时候应该要问清楚。

题外话，最后我还是没有绑定建行借记卡，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额外的费用。不过老婆信誓旦旦地说建行肯定会收费的。我还是觉得客服的回答有问题，没有充分了解客户的意图。其实我就是想知道用其他银行的借记卡还钱要不要交额外的费用，不管这个费用是华夏收取还是其他银行收取。我感觉客服应该也是知道我的想法的，完全没必要让客户问这么多问题。他站在自己银行的角度的回答也是无可厚非的。可能自己程序员当久了，软件互联网的思维已形成，对别的行业的常规反而感觉很奇怪。老婆不愧是学法律出身，考虑问题周到全面，比我强多了，虽然有时候很聒噪。像我这样头脑简单一根筋老是觉得别人应该怎样又不愿意多想的，以后估计还会掉坑里。